5月中旬,有网民发帖,反映广东省连州市星子镇存在儿童血铅超标现象。 "广东省政府应急办"微博称,清远市对血铅超标儿童进行分类医治,重度中毒的在6月7日全部安排住院治疗。造成清远连州市星子镇儿童血铅超标的主要污染源是连州发电厂,首要污染物是电厂烟尘,现已关闭。(齐鲁网相关新闻:广东连州18名儿童重度铅中毒 污染源或为发电厂)
随意抽查25个人中竟然有20个人血铅超标,有的还是严重超标。血铅超标率达到八成,问题显然相当严重。尽管广东官方微博称已查明污染源并关闭污染电厂,清远市已对血铅超标儿童进行分类医治,重度中毒者全部安排住院治疗。但是从报道来看,该电厂污染已经好多年,"当地自来水跟阴沟水一样"。当地民众对此一直心存不满,多次提意见都无功而返。电厂多年超标排污,直至造成众多儿童血铅中毒被网友曝光才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这到底是污染电厂太猖狂,还是环保等职能部门监管不给力,值得追问。
事实上,因为污染企业造成民众(特别是儿童)血铅中毒的情况并非个别。比如郴州血铅事件的教训就十分深刻。从郴州市环保局的工作记录来看,从建厂到生产,环保部门对重污染冶炼企业的干预一直没有停止过,并先后10次发文责令停产。但是,环保局的十道"令牌"都没能关闭污染企业,直到爆发"血铅超标"事件,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在湖南省政府直接干预下,郴州市环保局才关闭了污染企业。尽管清远与连州当地环保部门没有像郴州环保部门那样下十道停产令牌,但是从连州电厂一直超标排污,酿成众多儿童血铅中毒事件的现实来看,执法疲软几乎是环保部门的通病!
在此,我想说两则旧闻。一则是:为了关停辖区内的两家污染企业,江苏省仪征市环保局几任环保局长、书记联名举报污染企业四年。另一则是:黑龙江省召开全省环境执法暨应急管理工作会议,邀请10余家媒体参会,而对哪些企业仍在违法排污等情况一概"保密"。
其他地方的环保局奈何不了污染企业,怀宁县环保局恐怕也没有三头六臂。听了仪征市几任环保局长书记举报污染未果与黑龙江环保部门为排污者保密的消息。我们或许可以理解,清远与连州环保部门执法疲软也有其"苦衷"。
事实上,很多环境污染企业,特别是政府重点保护的利税大户,环保部门 "无能为力"。如果环保部门地位不独立,人财物配备都受制于当地政府,环保部门没有强制执行权,环保部门有心站回正义立场,对污染企业作出了处罚、停产决定,也撼动不了污染企业一根毫毛。比如,连州电厂污染事件,如果不是造成众多儿童血铅中毒,引起多位省领导的重视与环保部的关注。这个污染连州百姓十年的污染电厂还会停产整顿吗?
种种事实表明,要破解环保执法难题,真正落实科学发展观,单凭环保一个部门的战斗力远远不够。政府切实转变环保观念,提高环保部门执行力,才是问题的关键。
环保教训太多太多。每一次环境污染事件都令人警醒。痛定思痛,地方政府显然不能躺在靠牺牲健康甚至生命换来的GDP政绩上沾沾自喜。但是,值得追问的是,屡见不鲜的血铅中毒事件,那么多孩子血铅中毒,为何警醒不了某些地方政府?我担心的是,相对于意义被无限夸大的GDP来说,环保问题再重要,也不过是神马,是浮云。污染问题再严重,也没有GDP上不去严重。不断重演的血铅事件都刺激不了政府的环保神经,让人何其悲哀!
面对儿童大面积中毒的残酷现实,仅有临时抱佛脚的亡羊补牢式监管远远不够,单纯责备环保部门失职也有失公允。相对于庞大的政绩需要而言,要让环保问题受到重视,就要提高环保部门地位,改变环保部门受制地方政府的尴尬局面。痛下决心改革政绩评价体系,落实环境污染问责机制,扣除官员的污染政绩。铲除拿环境换GDP的现实土壤,遏制住官员制造污染政绩的冲动。如果畸形的污染政绩观不改变,如果环保部门权利地位不独立,执法不给力,好多地方仍然走不出环保囚徒困境。